Thursday 29 December 2011

客觀的音樂評論?

聽音樂從來都是一件很私人的事。

音樂和歌曲,正如其他藝術範疇一樣,很難用客觀的標準評價。藝術之所以是藝術是因為它能激起情緒,而情緒本身就是很個人和主觀的東西,因此所謂「最佳藝術品」、「最佳歌曲」其實全都是廢話。你從畫廊走出來,旁人不會問你哪一幅油畫最佳,只會問你最喜歡哪一幅油畫。你看完一場舞蹈表演,你不會想到哪一套舞跳得最好,只會在腦內再三回味你最喜歡的那套舞。沒錯,關鍵字是「你」和「最喜歡」,這亦是云云「最佳」背後的潛台詞。

先撇除Rebecca Black《Friday》這些重口味的例子,要讓人喜歡上一首作品很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盧凱彤《一個人回家》於八月完成卻等到聖誕節才派台是明智的選擇,狄易達的夏日電子舞曲《無城》於九月入秋才推出卻是自殺行為。唱片公司何時把歌曲派台固然重要,然而更關鍵的是聽眾在什麼年齡層、什麼時候、什麼心情下接觸到這首歌。讓一位十多歲的少女聽陳奕迅《苦瓜》,就算狂播一百次她也不會聽出味道;同樣地,一名虔誠的基督徒也不會懂得欣賞藍奕邦《晚晚禮拜六》的沈淪和靡爛。人的心情是微妙的,有時候可能你在音樂播放器上隨機聽到某一首歌曲,剛好到了某一段歌詞、某一句和弦,跟你那一刻的心情不謀而合,你就會跟這首作品像化學反應般一拍即合、相見恨晚。只要你對一首歌有著深刻和正面的印象,它就能成為你心中佳作。

沒有客觀的樂評人

樂評人最大的困難大概就是要盡量持平,以客觀和技術性的角度衡量每一首歌的曲詞編監唱。問題是樂評人也是人,很多時候亦會對某些歌手持先入為主的偏見,例如「陳奕迅的歌近年都不好聽」、「容祖兒不配成為一線歌手」等評論。因為這樣的一種概念,所以任何出自這些歌手的作品都不值一哂。這就像自視清高的文化人一向鄙視無線電視的公式劇集,偶爾來一套《天與地》卻仍然視它為地底泥。然而很多時候人們卻忽略了一件事,香港樂壇的分工比其他樂壇都來的誇張。以一首《你們的幸福》為例,曲詞編監都分別由不同的音樂人負責,謝安琪只是擔當唱和演繹的部份,極其量只能領五份之一功勞。若簡單以《你們的幸福》的成功判斷出「謝安琪今年成績不錯」實在有點不公。

流行曲以外,亦有不少樂評人偏好某些類型的音樂,如黃耀明的電音、鐵樹蘭的重型搖滾、林一峰的民謠、My Little Airport的詩歌式朗誦。若只把重點放在大眾所認識的流行歌手身上,便會變得太商業而忽略掉其他出色的另類音樂。樂評人的文章、評論和年度總結,作用僅僅是供大眾一些音樂推介,從來沒有任何公信力可言。

沒有客觀的頒獎禮、排行榜

至於香港樂壇上的頒獎禮就更加幼稚可笑。以商業利益先行的獎項本來就不是公平公開公正,而頒獎禮「最受歡迎」的部份更必需大家由曾經上榜的歌手/歌曲中投票,表面開放但實質極為小圈子。今年的叱咤我最喜愛歌曲更把名單先縮短至二十首才讓大家從中挑選「最愛」,小器得令人詫異,難以選擇的程度好比選特首。然而即使任由全民投票普選,結果也未必一定能選出音樂質素最好、最悅耳的歌曲,反而只會化為哪位歌手的粉絲數量最多之爭。偶像崇拜是會令人麻木的,看林峰每年奪下「最受歡迎」、「最高銷量」獎項就知道。

既然不少排行榜是根據播放率來定斷,那公信力亦只會存在於電台DJ之間。《花千樹》成為新城電台勁爆本地榜連續兩星期的冠軍歌,代表的只會是DJ們播了這首歌很多次,跟聽眾的口味未必有關。把歌曲排第一位、第二位等名次更是極為無聊之舉。任誰都知道你對一首音樂的喜愛程度會隨著時間改變,今年的最愛下年也會成為明日黃花。排名這種非黑即白、「這一首比那一首好」的思維更會限制不同的可能性,扭曲了藝術和音樂本身的意義。沒有人會去把貝多芬的奏鳴曲或蕭邦的夜曲排出名次,流行音樂中的排行榜除了商業用途外亦根本看不出有實際意義。

只有主觀的享受

大家都知道「各花入各眼」這句話,但真正明白和尊重這事實的人並不多。很多人永遠覺得別人必需要認同自己所喜歡的歌曲。「為什麼《癡情司》拿不到獎」、「最佳男歌手應該是方大同才對」之類正是持這種心態的歌迷才會說的話。若是用開放的態度聽歌,其實不難發現每一位歌手也有自己最美麗的一面,有最適合自己走的道路,所以不用為他們拿不到什麼獎項而煩惱。歌手們亦不應以獎項作為目標。My Little Airport從來也沒拿過亞太區最受歡迎組合獎,但他們的音樂卻被廣傳遠至歐美觀眾的耳中,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享受是個人的、主觀的。你認為什麼音樂好聽就該繼續去聽,別要其他人提醒你應該喜歡什麼。自己的享受要由自己主宰。

Monday 19 December 2011

獨立音樂人的聖誕禮物


看來香港唱片業真的挨不住了。在這市道低迷的時代,只有金字塔最頂尖的幾位巨星級歌手發專輯才能賺回成本。其他在底層的歌手,尤其是獨立音樂人,都只能靠掏銀包自資出唱片來當作宣傳。隨著十二月的來臨,除Modern Children外亦有不少其他音樂單位把他們的作品放到網上供人免費下載,企圖增加曝光率外也算是給大家一份聖誕禮物。


Arnold Fang & Storytellers【冬密語】由居住於日本的香港音樂人方欣浩創作,專輯內十一首容易入口的作品把他在日本的冬天體驗化為音符,作為手信送給香港朋友。碟內有些歌曲彷如冰雪般略感寒冷,有些卻輕快地奏出節日氣氛,整體是十分扣題的心血之作。Arnold Fang & Storytellers Live將於2011年12月21日在上環文娛中心演講廳舉行,感興趣的朋友可以透過音樂會感受一個不一樣的冬天。

試聽MV:http://www.youtube.com/watch?v=gLSt5veprlM
下載網站:http://www.89268.com/wintermotifs/



No One Remains Virgin所創作的音樂不是普通人能接受。這劍走偏鋒的本地樂隊繼《心繫鳩國》和《李嘉誠島》後,再次以他們拿手的實驗性音樂和甜美聲線寫成《獅子胯下》。第一次聽他們作品的人千萬別被夢幻的電子曲風騙倒,歌曲過後會發覺臉上火辣辣的,原來在不知不覺間被大力刮了一巴掌。《獅子胯下》由黃炳創作的動畫MV比那批評社會的歌詞更重口味,生動地描繪了港人被政府強姦和顏射的場面,心靈脆弱的人千萬別看。若看過MV後讓你留下永不磨滅的疤痕,本人恕不負責。

試聽MV:http://www.youtube.com/watch?v=6K4FZ1ug0HI
下載網站:http://nooneremainsvirgin.bandcamp.com/album/virtual-7



林一峰自創品牌LYFE,在音樂路上比其他流行歌手都更自由。【One Magic Christmas】是他為感謝歌迷而送出的聖誕禮物,內含一首原創作品《Simple Wish》及三首經典的聖誕歌曲,都是讓人會心微笑的輕鬆小品。雖然可以小心眼地說他是為自己的專輯【One Magic Day】和即將舉行的兩場音樂會《2011 The Last Magic Day》、《2012 The First Magic Day》進行宣傳,但最緊要是他創作時寫得開心,我們樂迷也聽得開心。

試聽MV:http://www.youtube.com/watch?v=_hlJJcDZQ98
下載網站:http://www.chetlam.com/news.php?nid=49

Tuesday 13 December 2011

調的重要性-談《看穿》與《神奇化妝師》



十月從網上聽到陳奕迅的最新國語歌曲《看穿》。尚記得當時聽完的感覺就是「哦」了一聲,沒有特別感到動聽或不動聽,只覺又是另一首平凡的流行曲。數星期後聽到Eason的廣東派台歌《神奇化妝師》,這次心中卻不禁呼出「哇,這首歌好聽!」的讚美。最令我驚訝的是《神奇化妝師》竟然就是之前覺得普普通通的《看穿》粵語版本。「不是吧」,我心想。反覆細聽兩首作品,發現旋律果然一模一樣, 編曲與唱腔亦大同小異,但《神奇化妝師》總是給人一種脫俗的悅耳感。甚至連國內的網民也認為「粵語版瞬間高級好多」、「連曲子仿佛都比國語的好聽些」、「粵語居然和國語感覺完全不一樣」。這兩首看似相同的歌曲給人的印象卻大相逕庭,背後的原因實在令人好奇。

這問題最明顯的解答自然是歌詞之分。國語詞由作曲人藍又時填寫,粵語詞則由林夕負責,兩者功力之深淺自然不必多說。然而兩首作品的分別並不只限於此。在直接對比下,竟然發現一個有趣事實:

《看穿》與《神奇化妝師》原來屬不同調。

調,即「key」,在音樂上決定一段旋律的高低,。以簡單的例子來說,一班朋友唱著同一首「生日快樂」,有些人會唱得高,有些人會唱得低,這就是不同調之分。同一首歌裡面亦會出現「升key」或「轉調」的可能性,例如陳奕迅《七百年後》最後一段副歌就由原本的D flat major升為E flat major,容祖兒《心淡》最後亦由F major升為G major。把旋律在末段副歌忽然升高的手法能增強澎拜的氣氛,在流行曲中非常普遍。

不同人翻唱同一首歌會因應他們性別或音域來選擇不同的調。陳奕迅在DUO演唱會中唱出謝安琪的《囍帖街》和王菲的《約定》時都必定比她們原調為低,只因女性的音域本就高於男性。孫燕姿《遇見》的調比林一峰所創作的原曲高亦是同樣道理。有時候歌手也會把自己歌曲的調改變,例如《越唱越強》。容祖兒《越唱越強》在2005年【Bi-Heart】收錄的版本原屬C major,但後來考慮到這是一首跳唱作品,在拉闊表演期間很難為高音保持水準,所以在08年Starlight演唱會與09年Perfect Ten中已降調為B major。為迎合改編慢板的氣氛,Number 6演唱會裡的《越唱越強》再被降半音至B flat major。這些改變都合理地配合著歌手的演出,所以即使與原曲的調不同亦無不妥。

《看穿》和《神奇化妝師》卻奇怪了。《看穿》屬G major,《神奇化妝師》屬較低的F major,同一條旋律與編曲卻用兩個不同調唱出國語與粵語版本,箇中的原因實在令人摸不著頭。歌手同樣是陳奕迅一人,根本無謂為音域問題而煩惱-既然唱得了《看穿》,他自然亦能唱出G major的《神奇化妝師》。這與歌曲的編曲亦毫無關連,只因除了調的改變外,兩首作品根本被編得一模一樣。唯一值得留意的是,也許《神奇化妝師》中廣東話的抑揚頓挫比較適合較低key地唱出,《看穿》的國語則適合高音一點。然而宏觀香港樂壇卻好像沒聽過這樣的例子,即使是陳奕迅以往的《明年今日》《十年》、《富士山下》《愛情轉移》、《K歌之王》等歌曲,擁有相同編曲的兩個國粵版本從來都是屬同一調。得出的結論只能是製作人憑他們的音樂第六感判斷出《神奇化妝師》的調較低才好聽。

若真的是這樣,他們的第六感正確了,因大概更多人比《看穿》更喜歡《神奇化妝師》。說到沒有根據的音樂理論,或許有另一因數影響著大家對一首歌曲的感覺-不同的調本身會引發出不同的情感氛圍。德國詩人Christian Schubart於1806年《Ideen zu einer Aesthetik der Tonkunst》(「音樂美學的思路」)一書中曾對眾多調性作出不同情感的劃分,後來被廣泛流傳:

C major:天真、純潔、簡單
D flat major:平淡卻令人不安、笑而不語、痛而不哭
D major:勝利、呼喊、普天同慶
E flat major:愛情、奉獻、與神的親密交談
E major:不完整的歡笑
F major:妥協、平靜
F sharp major:經過激烈掙扎,最終克服障礙時靈魂的迴聲
G major:田園詩般的抒情、平靜而滿足、真正的友誼和忠貞不渝的愛情
A flat major:死亡、審判、永恆
A major:純潔的愛、滿足於現狀、青春的快樂
B flat major:開朗、問心無愧、對世界充滿希望
B major:強烈的情緒發洩、充滿激情

別看這個整理頭頭是道,其實於現今音樂已不適用。十八世紀的樂器利用了特定的調音,讓不同調的音符之間距離稍有不同,這些細微的分別則讓不同調的樂曲營造出不同情緒。可是自十九世紀開始,人們使用了另一種稱為「十二平均律」的調音方法,使所有調的音符比例變得完全一樣,而以上列表中的情緒亦再無科學根據。

然而人類大腦是複雜的,有時候音樂帶給我們的感覺並不能單純以科學角度解釋。上述情緒真的沒有意義嗎?也許只是偶爾,但看看香港幾首流行曲,可能會發覺調跟情感並不完全獨立:《Shall We Talk》、林一峰《19》原來屬C major;《獨男》、《你們的幸福》、《毋忘花》、《木紋》這些都屬D flat major;《最佳損友》屬E major;《明年今日》、《遇見》屬A flat major;《我的驕傲》則屬B flat major......當然,不是所有歌曲都必定會跟Christian Schubart的說法不謀而合,但不同調會令人產生不一樣的感覺,這理論大概尚未能完全推翻。這方面的分析仍待物理學家與心理學家繼續研究。

說回陳奕迅的《看穿》與《神奇化妝師》,其實不管為何兩者會屬不同調、不管為何較多人喜歡粵語版的後者多於國語版的前者、不管不同調是否會引出不同的情緒,其實說到底只要音樂有人懂欣賞就好了。或許這些問題全都是為配合陳奕迅大碟主題【?】而設的不解之謎,想多無謂。


《看穿》(國)
主唱:陳奕迅
作曲:藍又時
填詞:藍又時
編曲:唐奕聰
監製:梁榮駿



《神奇化妝師》(粵)
主唱:陳奕迅
作曲:藍又時
填詞:林夕
編曲:唐奕聰
監製:梁榮駿

Wednesday 7 December 2011

【轉載】拉小提琴的男子



原文連結:The Man with the Violin

‎2007年1月12日清晨,美國首都華盛頓一個地鐵站內,一名男子用小提琴演奏了43分鐘包括巴赫和舒伯特作品在內的六首古典音樂。這段時間大約有一千名市民經過車站,大部份都是上班途中。

三分鐘後,方有一名中年男士留意到這位音樂家的演奏。他慢下來,停了幾秒,然後急忙趕往他的目的地。

四分鐘後,小提琴手賺到了他第一元美金。一名女子停也不停地把硬幣拋進他帽子。

六分鐘後,終於有一位年輕人停下來,靠在牆邊聽他彈奏,看看手錶後又離去。

十分鐘後,一位三歲男孩走近表演者,他母親卻催他離開。男孩再次望向小提琴手,但母親無情地推著他,男孩只好一邊走一邊回望。其他經過車站的小孩也全都如男孩般感到好奇,但每一位家長都催促孩子向前走,無一例外。

四十五分鐘過去,音樂家從未間斷地表演。期間只有七人稍稍停下來聽了一會。二十七人放下了捐款,但大多都依著本來的步速離開。這位男子最後共賺得32美元。

一小時後,他的演奏結束,車站恢復原狀。他離開時沒有得到任何注意、沒有任何掌聲、任何鼓勵。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但小提琴手原來是世界級著名演奏家Joshua Bell。他那天用一部價值350萬美元的小提琴彈奏了世上最複雜的幾首作品。三天前,他在一個演奏廳裡以平均票價100美元的入場費演奏了相同的樂章。

這是真人真事。Joshua Bell匿名地在地鐵站裡拉奏,是為了The Washington Post籌劃的一個關於品味與價值觀的社會實驗。這項實驗引申了幾個問題:在普通的日常生活當中,在錯的時間下,我們能感受到「美」嗎?如是,我們會否停下來欣賞它?在不適當的場合下,我們能否注意到才能的展現?

在忙碌的生活中,我們到底還錯過了些什麼?

Friday 2 December 2011

at17大概不會重組



因香港電台節目《女人多自在》系列《幸福的旁邊》中的電話鈴聲而找到了at17的《金魚歌》,聽到2004年《十一團火音樂會-雁石分天》的這個版本不禁捧腹大笑。

當時還唱著少女情懷式流行曲的at17,唱出「兩條金魚兩個頭,四隻眼睛游游游,bababa......」的兒歌本來沒有什麼不對。可是聽下去便會發覺中段的曲風突然轉為重型金屬,隨著林二汶的screaming,盧凱彤的power chord和鼓手的blast beat讓兒歌成為了憤怒的化身。把「金魚」二字以如此嘶聲力竭的方式咆哮出來的樂隊,她們恐怕是史上第一隊。音樂會過後,盧凱彤補充:「當時候那種境界簡直是忘我!我完全是憤怒的,你連笑也沒有笑。我是『吼!!!!』那樣的。我真的是憤怒。接著唱《始終一天》的時候我竟然是黑面,心情未能恢復過來,之後雖然嘗試很努力地笑,但額上仍有一團怒火。」

短短兩分鐘已有這麼持久的效果,更何況Ellen現今已成為搖滾味濃厚的rockmui一年有多。在EP【Summer of Love】、國語專輯【掀起】以至最近的聖誕單曲《一個人回家》裡,我們已找不到任何at17的影子,只有一個成熟、個性化的indie rock女歌手。林二汶還好,仍然靠著一把靚聲在流行音樂中打滾,但盧凱彤在曲風上的轉變大概已經走不上回頭路。

然而這並不是一件壞事。Twins始終要擺脫「學生妹」時期,楊千嬅也不得不由少女成為中女。歲月流逝,人總會變的。如今最理想的大概是2012年at17再次舉行最後一場以這二人組合名義開的音樂會,然後就放手去創造各自的音樂世界。無論是at17也好,林二汶與盧凱彤也好,在樂壇上都是不能被取代的名字。既然她們都找到自己的出路,我們也就放長雙耳,聽聽這兩把不再為對方和音的女聲如何各自發熱發亮好了。